从师为法，誓死为期——侍师典范的感人故事

下面给大家介绍憨山大师《梦游集》里面的一个公案。

憨山大师与妙峰禅师是法门挚交，憨山大师是在最初挂单的时候碰到妙峰大师的。当然两个人刚开始是不认识的，而憨山大师很有心，想在僧众中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交往。这些高僧大德是不会把一般的人作为挚交的。当时憨山大师就发现，寺庙的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，所以当时他就想，这个净头可能是个修行很好的人。但是憨山大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净头，有时候甚至故意在厕所等，也没有等到。后来他才发现，半夜大家全休息了，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和尚的妙峰大师偷偷的在打扫厕所，专门把厕所擦得干干净净的。

我们看一看，以前的高僧大德，开悟之后就是这样来培福报的。而我们现在的人呢？并没有开悟，但是对福报就是看不上眼，懒的去培福报，就想坐享其成，让别人为他服务，接受供养。你如果没有福报，是消不了这些供养的。

憨山大师发现了这个净头之后，就跟妙峰大师开始交往了。记载当中提到，很有意思，当时妙峰大师年纪还轻，再加上病了之后身体虚，要吃东西，但是吃饭的时候可能因为时间紧，总是吃不饱，所以憨山大师就每回都偷偷剩下一点吃的东西，拿来给妙峰大师，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。

下面我们看《憨山大师梦游集》：

“余与妙师诀，师曰：‘某即不能荷锡相从，柰何吊影长途乎。’乃目宗谓：‘此子可代执役。’因命宗曰：‘古人从师为法，誓死为期。尔其尽形竭力，傥中道志沮，当此生不面尔。其志之。’明发，即理策东西。”

后来憨山大师跟妙峰大师诀别的时候，妙峰大师就说，自己本来想随从憨山大师，但是没有办法，各有各的因缘。想到憨山大师长途就一个人，他不放心，所以就叫身边一个叫宗的沙弥过来，说：“这个孩子可以来服侍你。”相当于让宗沙弥做憨山大师的侍者。后来妙峰大师就跟宗讲：古人依止善知识，为了佛法，是“誓死为期”的，你应该尽形竭力地服侍憨山大师。如果你中道退心了的话，那我们此生就不要相见了。

“余同龙华老人养痾于大行之障石岩，宗只身以从，百务惟勤。凡操食时必侍立，辍餐而后已。察意之可否以为忧喜，予饱亦饱，予偶不欲食，则涕泗交颐，亦终日不餐也。余每每私察，久之如一日。……余所经涉，无论污辱，即祁寒溽暑，奔走于风尘道路，冒生死之际者，不可指陈；而此心一念孤光未尝少易。宗辈之志愈益坚，三年如一日也。”

后来憨山大师观察，这个宗沙弥非常勤劳，“百务惟勤”，什么事情都做。比如憨山大师吃饭的时候，他要亲自打好，在旁边站着侍立，必须要等憨山大师吃完了他才吃。而且他会在旁边看师父吃得高不高兴，如果憨山大师吃得很高兴，他也很高兴；如果憨山大师吃得少，他心里面就很难过。更有意思的是，如果憨山大师吃得很饱，他也吃得很饱；如果偶尔憨山大师胃口不好，不想吃，他就涕泪交流，甚至这一天就不吃饭。

古来高僧大德身边的人，也有一些是伪装、假装的，所以憨山大师再再观察，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。像我们现在也一样，经常有一些人说自己如何对这个善知识有信心，而现在有些大德就说：“我是不相信。”古来也有这样的，可能也有些是假的，所以憨山大师就再再观察，发现“久之如一日”，宗沙弥是非常真诚的。

憨山大师后来被发配充军，遇到了这样的厄难，宗就“奔走于风尘道路，冒生死之际者，不可指陈”，有时候甚至去做这些有性命危险的事情。宗沙弥对憨山大师的这种恭敬、虔诚确实是非常真诚的。

“憨山大师问宗：‘尔从老人几二十年矣，老人固未尝以一语佛法累汝，不知汝于何处见老人乎？’宗稽首曰：‘宗自事师以来，自知愚钝，不敢外求，上不见有佛祖，下不见有禅道，唯知作务供众生。于动静闲忙疾病祸患死生之际，止此一念：直观师心而已。是故师生则生，师死则死。’余曰：‘我心无相，汝作么观？’宗曰：‘师心若有相，弟子则无今日也！’余乃大笑而别。”

宗跟了憨山大师将近二十年，主要就是在身边服侍，做饭、做事情、跑腿，憨山大师甚至很少专门给他讲法，几乎没有以一语佛法来教诫。所以憨山大师就问宗：“不知汝于何处见老人乎？”也就是说，你是怎么从佛法上来看的？

宗就稽首说：“宗自事师以来，自知愚钝，不敢外求，上不见有佛祖，下不见有禅道，唯知作务供众生。”这是做事情。“于动静闲忙疾病祸患死生之际，止此一念：直观师心而已。”一切就是看憨山大师的心，就是围绕着师父的心而已。“是故师生则生，师死则死。”就像孝子完全体贴父母的心一样，是这样做的。

后来憨山大师就跟他开玩笑：“我心无相，你怎么观呢？”怎么来看我的心呢？宗沙弥回答：“师心若有相，弟子则无今日也！”说明这个宗不简单，跟在憨山大师身边这么久，应该心性上甚至都有悟入了。但实际上他一天到晚就是为憨山大师跑腿、做饭、做事情，几乎没有修行的时间，憨山大师也从来不给他讲佛法。

憨山大师听了宗回答之后，大笑而别。

宗沙弥就是我们的一个侍师典范。憨山大师并没有专门给他讲佛法，他在憨山大师身边将近二十年，专门就是做事情的，没有专门修学佛法，但是最后的境界实际上并不简单。

如果你服侍善知识，真的能像这里的宗沙弥一样，完全围绕师父的心，“直观师心而已”，这样就绝对可以得到加持。

——念西法师《往生论注讲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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